这里所谓的“中文文学”是特指使用天朝的简体汉字创造的文学作品,和古代中国的文学基本上没啥关系,其基础是五四新文化运动核心组成部分的白话文运动,差不多距今正好100年,而我们使用的简体汉字则是1964年发布,1986年修订。
新文化运动能够发生,很大程度上有赖于当时中华民国空前言论自由的大环境。天朝成立后,言论自由受到极大限制,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有所放松,于是中文文学出现了“第三代诗歌”“先锋小说”等文学运动。而后,新世纪初,墙建立,近两年,墙又迅速加高。
出生于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的写作者,主要受到国外文学翻译作品的影响而创造了大量的中文文学,并在八九十年代延至两千年前后的文学浪潮中体验到中文文学的价值和魅力。
然而有了墙之后,这一切逐渐消亡。墙的方式是比较隐性的慢性的,但更毒。绝大部分写作者意识不到自己的写作价值和墙有什么关系。即便意识到了也不够深刻,即便深刻的意识到了也由于技术性难度而无法逾越,即便翻过去了,也因为没有生态而无法坚守很快又回来——于是墙内外的中文文学写作都走向了死胡同,前者的生态是被隐性操控的(它没有一下子掐死你,而是掐着你的喉咙想用力就用力想松点就松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后者的生态因为没有基础根本无法生成。
观察近些年墙内的优质的中文文学写作者,要么转向影视,或者美术等其他跨中文的艺术创作(介于语言生态的问题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要么变成几个朋友间自娱自乐的朋友圈写作(愈写愈缺乏创造力),要么依赖翻译家将作品翻译成英语等其他文字在其他语言生态出版(这个基本上完全取决于翻译家的水平)。当然真正的自杀者也不会停止。
若想自救救人,在墙内直接对抗天朝机器,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在墙外建立生态这种大业其难度可谓难于上青天。(是的,UQn就是在做这样的实验。)
墙已建立20载,墙内新人已然不知墙之所在。因为在他们懂事甚至出生之前墙已经在了,对他们而言墙是生活的一部分,你还怎么指望他们翻墙。而旧人毕竟日益年长,墙又日益增高,即便是曾经的翻墙朋克,也只能举头望墙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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